資本主義為你服務?(2): 市場到底是甚麼?

你給我翻譯翻譯,到底甚麼是他馬的資本主義?

其實我不是特別喜歡稱呼"資本主義"這樣的概念，這個詞彙本身強調"資本"在生產過程中的角度，卻忽略了整個資本主義的重點是在"資源交換配置"的方式。我認為更適合描述資本主義的字詞是"市場經濟"。換句話說，這是一系列討論我們怎麼樣透過"市場"來交換物資的機制。如上圖描繪的，我們的生活無時無刻牽涉到物資的交換，而交換需要不同的規則，圖中我列出了"市場機制"跟"計畫機制"：市場分配是我想要多談的主題，也是現今在世界經濟上主要的資源交換方式。

讓我們回到"市場機制"

市場的運作:
資本主義最大的特色就是資源的交換透過"市場"。 市場的存在歷史遠早於任何"主義"的出現。資本主義的名詞出現只是讓我們可以更全面的去了解：

"市場到底是甚麼？ 怎麼樣才能正常運作? "

每個人當然都有他們自己對市場的認知與想法。對我來說，以下的四種特徵對於市場的運作完善相當重要。

1.) 私有制的權利保障：
要交換之前，每個人都必須手邊要擁有物資才能交換。我們雖然是光著來到世界上，但是我們每個人出生的當下都具有了一些經濟資源。而隨著成長這些經濟資源也隨之累積，作為我們交易的基礎。私有權利的保障確保每個人都能有進入市場的門票，讓大家能夠參與市場運作。除此之外，一個人去市場買了東西回來之後，晚上卻有人敲門說： "嘿~你買的東西不是你的, 那個還是我的, 我要拿回來!" 這樣市場肯定就無法運作了吧!私有制度的權利保障確保每個人在市場上交易的結果都能是他自己擁有的， 這樣市場的運作才能持續的進行下去。

2.) 自主的選擇:
如果市場已經在那兒了，但是市場的參與者卻無法自由的作出選擇， 那有市場跟沒有市場就沒有什麼差別了。市場存在的重點就是在於大家都能夠選擇他們想要的東西，而非被預先分配(predetermined)。 如果有了市場，還對市場的參與者多所設下限制， 那這樣的市場對於"整體"社會的貢獻就相當有限了。

3.) 透明的資訊:
到底一個市場參與者進入市場完成交易, 他買的東西真的是他自己心裡想的那樣嗎?  在此，市場的資訊揭露就變得相當重要。 大家普遍可能認為：生產者可能會想要隱瞞一些資訊，消費者會想要知道多一點資訊。事實上，也有可能是相反的。 不論如何， 資訊的透明幫助每個個體能夠在市場中得到他們最好的deal，也避免受於傷害。

4.) 競爭:
最後，一個市場得要有完善運作的重要概念是競爭。 不管是消費者或者是生產者之間的相互競爭，可以讓市場運作得更完美。我們今日可以用更低的價格取得相似品質的商品，很多都是拜競爭所賜。生產者之間的相互競爭更可以避免讓生產者獲取超額利潤壟斷，更是創新的誘因來源。他們得使勁吸引消費者， 否則無法在競爭的市場中生存。

全世界每個角落的經濟體，某種程度上都是市場經濟。 某些經濟體比別的更加開放，擁有更多種類的"市場"可以交換更多的"商品"，參與者有更多的選擇跟更多的福利；有些經濟體對於市場的種類多所限制，因此對於在該經濟體裡面的個人無法享受到更多的利益。

而我在上圖也保留了"計畫機制"的存在。有些經濟哲學思想認為，市場經常讓人失望，我們應該要透過其他"計畫"的方式來決定資源的分配。馬克思主義是其中一例，各式各樣的經濟建設計畫也是。就像市場經濟到處都存在，計畫機制的存在也比我們想要的都還要廣泛。我們或多或少都生活在這兩者組合的綜合體制當中。

從這張圖來看，任何東西的交易都可以形成一個市場，我們可能需要多運用一些想像力。 我們的生活可以說是被各式各樣的市場環繞著。 所以上面的圖可以轉換成下者, 而每個"市場"旁的黑盒子跟懷抱著問號的人們，就是試圖了解市場樣貌的我們。 在上圖中，讓我們想像，一群人透過勞動市場參與生產部門的工作，來賺取貨幣(事實上這是個很有意思的議題,我們有機會再討論)。 透過貨幣參與其他的市場，花一點錢在消費市場(兩個貨幣)， 存起來的錢參與金融市場(三個貨幣)。

市場經常出現問題：市場失靈
市場失靈是個很重要的的議題。我上面所描述的四項特徵是市場必須要良善運作的前提。在現實的世界裡面，任何一項條件都很容易被違反。 就拿"透明的資訊"來說：當我們買到混雜著不同成分的油品之前， 我們怎麼會知道我們所購買的油品的內容到底包含些甚麼？

對於相信市場經濟仍舊是較佳的體系的人，相信研究市場失靈是我們解決的方式之一。市場經濟就像工程師設計的任何機器，也是會出錯的。出了錯，我們就identify出錯的地方，試圖修補它們。就像食品安全問題，這是資訊揭露的不對稱，造成生產者有誘因來對於規避產品資訊揭露的方式。可能的修正方式是透過懲罰性機制，來強迫生產者做出更正確的揭示。

政府作為市場的參與者
在上圖的流程中，還有一個貨幣不見了? 那是政府透過稅收，從市場中拿走資源。在歷史上， 政府的存在並不是"自然"的為人民服務的。"稅收"存在的歷史很悠久，但並沒有人說稅收本來就是該為人民服務。我們可以從歷史故事上看到，稅收有時候是為了人類創造出的不同階級服務。政府或者是貴族的存在，最早是因為這些人擁有了更多的"權力"來主宰資源的分配，稅收就是一種主宰資源分配的手段。

而因為市場經常出錯，所以有些思想家們認為市場機制已經無法好好修正，轉向替代的資源分配方式。這樣的想法核心認為我們可以可以透過一個"中央計畫機制" (Centralized Planning Mechanism) 來創造出其他不同的"資源分配"。這個中央計畫機制的主導單位：政府。這樣的體制的極端是共產主義，政府主宰所有的經濟分配。具有民主選舉的國家，帶有這樣概念的政黨強調政府應該要執行更多的資源分配功能；許多介於兩者之間的想法在世界上的不同的政體中都正在被實驗著。

純粹用市場的角度來看，我們希望政府是市場機制的參與者(公眾服務提供者)之一。他們提供的是公眾服務比如：警察、消防、各種監理等等。 這種服務的價格，就是你我支付的稅金。有些政治家對於如何"利用資本主義"提供公眾服務,有更具創意的概念，我在另篇文章："We could have a public service market" (英)，有更加詳細的闡述。

政府同樣也可能失靈:
計畫分配機制有效的前提是：這個機制運作的本身需要明確的瞭解資源分配的狀況，那裏需要多些資源，哪裡需要少些資源，而這些被需要的資源的數量跟投入的時間點等等。這樣的概念抱持著非常好的初衷，但是如果透過國家來決定資源的分配，介入的多寡，完全仰賴"人"的運作。現在的我們都很清楚的認知到，人為的決定有許多犯錯的空間，這些錯誤不必然牽涉到"惡"的意圖，但是人就是會經常失誤。

如同我們所知道的，市場可能失靈， 政府同樣可能失靈。我們可能走入類似歐威爾動物農莊中的社會："all animals are equal, but some animals are more equal than others." 資源的分配完全取決與主宰者的偏好，而給予任何組織過大的權力很容易就會造成有權者濫用，或者是政府完全無法管理他們所持有的資源，造成更多的浪費。

怎麼樣讓這個交換機制運作得更好:
就像我文章開頭指出的，市場存在的時間遠早於任何主義的出現，而統治階級的存在也是。研究"資本主義"的人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如何提高市場交易的效率性，讓每個人都能夠參與到更好的交易機制。對應來說，社會主義抱持著非常好的初衷，但是在實踐上太容易若入"人"的弱點。並不是說每個有權力的人都是惡的，但在掌有過多的權力的同時，很容易就會扭曲原始的初衷。在討論修正政府失靈之前，我們應先看看是否市場機制能夠更加完善。透過所有參與者的制衡與監督，我們可以讓市場運作的更有效率。也由於參與者眾，任何單一參與者要濫用經濟權力也就不是這麼容易。當然，現實的落實不是這麼簡單， 這是為什麼這些辯論到今日仍然沒有休止的原因。對我來說，持續這個主題，把多方面的辯論呈現給我的讀者們，才能幫助每個個體做好他們自己參與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