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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源：Netflix影片播放介紹頁面 |
文章內容包含劇透，如果有打算看這場電影的人，在閱讀前先有些心理準備。
多雇主退休基金計畫：產業退休金
如果你要開一家小的運輸行，依照法律規定需要為雇員提撥退休金，並且持續管理。這可是一件頭痛的事。
大家可以想像：營運者開業，是著眼於自身對於這項產業的熟悉。如何管理一筆退休基金，不是他們的專業。然而，如果要委託他人管理，單一家公司的提撥/管理的成本，對小企業來說並不划算。
因此，同職業別來做基金管理，自然成為另外一個較為有效益的選擇。
Forbes(Nov. 27, 2018) A Tale of Two Multi-employer plan (System)這則Forbes的報導，簡略提到了美國多雇主退休基金提撥的法源依據：1947年的Taft-Hartly法案。 法案的內容允許"Union-Based Pension Plan"：以工會的組織，做為退休金提撥與管理的基礎。
勞工在職涯當中，轉換不同的雇主，取得不同的退休金條件。然而，只要留在同一個"產業"內，他們就可以落在同"工會"的保障之下。
薪資透過工會來協商設定，雇主需要提撥的退休金條件，同樣也可以是工會來跟雇主談。這筆提撥出來的退休金，由工會來管理，勞工達到退休年齡時，工會管理的基金
聽起來很美好，不是嗎？但運作起來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退休基金該如何管理？基金資產與負債
在這裡，我們得先說一下退休基金一般是如何管理。
參與退休基金的每一個工作者，繳交給基金的錢，就成為這筆基金的 "資產"。同時，依照基金設立的規定，如：退休年限，退休年金發放金額等，成為這筆基金"未來"的義務，也就是基金的 "負債"。
我們會發現有時間差：今天繳納入基金資產的金額，並不是當下就被提領。而是未來某個時間點才會提領。如果一個人在同個產業內工作了25年，那就代表他所繳交的金額，要到25年後才會提取。
這就造成資產跟負債運用與計算上的挑戰，這也是為什麼會有投資管理的專業出現。
以資產來說：退休基金的管理單位，就需要將"現在"的這筆錢，投入到適合的投資標的。在這段時間產生收益，以滿足未來支付退休人員的承諾。
以負債來說：參與者提領的金額，跟他們的退休年齡，退休後的生存年齡，以及支付相關條件有關。因此，基金的負債，都需要透過統計的精算，了解參與者未來的生存期間，生存樣態，來決定基金負債在帳面上的規模。
換句話說：這筆"負債"，跟一般對於 "債務"的概念不大一樣，比較像是一種未來的"承諾"。然而，承諾的條件跟時代的演進，都會影響這個負債的金額。
近些年來的兩個變化，共同影響到退休基金的資產與負債層面。舉例來說：在低安全收益的環境下，資產要增長是相當困難的；在高齡化的情況下，當初設立基金時設算的負債規模，需要被"認清現實"的重新估計。
不同的國家與法域，對於退休金都有不同層面的規範。
參與退休基金的每一個工作者，繳交給基金的錢，就成為這筆基金的 "資產"。同時，依照基金設立的規定，如：退休年限，退休年金發放金額等，成為這筆基金"未來"的義務，也就是基金的 "負債"。
我們會發現有時間差：今天繳納入基金資產的金額，並不是當下就被提領。而是未來某個時間點才會提領。如果一個人在同個產業內工作了25年，那就代表他所繳交的金額，要到25年後才會提取。
這就造成資產跟負債運用與計算上的挑戰，這也是為什麼會有投資管理的專業出現。
以資產來說：退休基金的管理單位，就需要將"現在"的這筆錢，投入到適合的投資標的。在這段時間產生收益，以滿足未來支付退休人員的承諾。
以負債來說：參與者提領的金額，跟他們的退休年齡，退休後的生存年齡，以及支付相關條件有關。因此，基金的負債，都需要透過統計的精算，了解參與者未來的生存期間，生存樣態，來決定基金負債在帳面上的規模。
換句話說：這筆"負債"，跟一般對於 "債務"的概念不大一樣，比較像是一種未來的"承諾"。然而，承諾的條件跟時代的演進，都會影響這個負債的金額。
近些年來的兩個變化，共同影響到退休基金的資產與負債層面。舉例來說：在低安全收益的環境下，資產要增長是相當困難的；在高齡化的情況下，當初設立基金時設算的負債規模，需要被"認清現實"的重新估計。
不同的國家與法域，對於退休金都有不同層面的規範。
以筆者所在的荷蘭來說，如果退休金資產負債比率降到100%以下：也就是退休金所持資產已經不足以支應退休基金承諾所有參與者未來的給付，那麼退休基金就必須機械性的減少給付。在去年 (Nov. 19, 2018)， Investment and Pension Europe (IPE) 報導，荷蘭金屬工會的退休基金，在全球股市重挫的狀況下，貼近了要開始減免給付的水平。
那麼，這跟愛爾蘭人影片中的狀況有甚麼關係？就在於基金資產的投資分配。
有錢的地方就有是非：美國的運輸工會：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 of Teamsters(IBT)
在電影裡由Al Pacino飾演的Jimmy Hoffa，是IBT工會在1957-64年代的主席。
運輸工會本身，就是跨雇主，同職業別的工會。當時北美並非所有的運輸業都落在IBT之下，在他最為主席的年代，將所有的陸上卡車運輸業，都納入工會的管轄。
同樣的，這個工會的退休基金，當然也落入了Jimmy Hoffa的管轄。他做了件讓他坐牢，最後賠上性命的事：跟"朋友們"發大財。這些朋友不是普通的朋友，而美國幾個知名的黑幫家族。
他們做的事情是這樣的：用你們(參與退休基金的勞工)的錢，發展我們(黑幫們想要轉型的)的事業(主要在賭場與房地產)，填飽"朋友們"的口袋。
愛爾蘭人這部片的背景與教父時代相近，這些場景對看過教父系列電影的讀者，就比較容易理解。當時，賭場，包含周邊的房地產開發，是黑幫積極投入的事業。當然，如果能夠用其他人的錢來拓展事業，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因此，他們就說服了Jimmy Hoffa，將運輸工會的退休基金，投資到這個事業。
這樣的事件，當然會被注意。時任檢察總長的Robert Kennedy，緊盯Hoffa的資金運用狀況。與Jimmy Hoffa長久纏訟。終於在1964年定罪，然而，持續上訴後，於1967年入獄。
然而，投入容易抽身難。1971年，Jimmy Hoffa出獄之後，打算重掌工會。他卻在1975年，正打算要去參與餐會時，神秘的 "消失了"。
在1972年代，透過外部會計師查帳工會退休基金的帳務資料時，發現有近90%的資產，投資在不動產事業上。1982年，政府要求將退休基金資產，轉給專業管理人，並配合勞工部的監理者共同管理。
時代轉移：閃開，讓專業的來！啊？專業的也沒有比較好？
經過幾番波折後，這筆退休基金是否就要步上正軌了呢？
過了四分之一世紀，情況也並不樂觀。MarketWatch(Apr. 6, 2016) 的這則報導，提到後續管理者並沒有把基金管好。雖然不再高度投資於不動產( read as: 賭場相關) 事業，但是股債權重跟一般退休基金的歧異，是造成今日從基金請領收益的退休人員可能得接受較少退休金的原因。
Forbes的Elizabeth Bauer，則有較全面的報導。
那麼，這跟愛爾蘭人影片中的狀況有甚麼關係？就在於基金資產的投資分配。
有錢的地方就有是非：美國的運輸工會：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 of Teamsters(IBT)
在電影裡由Al Pacino飾演的Jimmy Hoffa，是IBT工會在1957-64年代的主席。
運輸工會本身，就是跨雇主，同職業別的工會。當時北美並非所有的運輸業都落在IBT之下，在他最為主席的年代，將所有的陸上卡車運輸業，都納入工會的管轄。
同樣的，這個工會的退休基金，當然也落入了Jimmy Hoffa的管轄。他做了件讓他坐牢，最後賠上性命的事：跟"朋友們"發大財。這些朋友不是普通的朋友，而美國幾個知名的黑幫家族。
他們做的事情是這樣的：用你們(參與退休基金的勞工)的錢，發展我們(黑幫們想要轉型的)的事業(主要在賭場與房地產)，填飽"朋友們"的口袋。
愛爾蘭人這部片的背景與教父時代相近，這些場景對看過教父系列電影的讀者，就比較容易理解。當時，賭場，包含周邊的房地產開發，是黑幫積極投入的事業。當然，如果能夠用其他人的錢來拓展事業，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因此，他們就說服了Jimmy Hoffa，將運輸工會的退休基金，投資到這個事業。
這樣的事件，當然會被注意。時任檢察總長的Robert Kennedy，緊盯Hoffa的資金運用狀況。與Jimmy Hoffa長久纏訟。終於在1964年定罪，然而，持續上訴後，於1967年入獄。
然而，投入容易抽身難。1971年，Jimmy Hoffa出獄之後，打算重掌工會。他卻在1975年，正打算要去參與餐會時，神秘的 "消失了"。
在1972年代，透過外部會計師查帳工會退休基金的帳務資料時，發現有近90%的資產，投資在不動產事業上。1982年，政府要求將退休基金資產，轉給專業管理人，並配合勞工部的監理者共同管理。
時代轉移：閃開，讓專業的來！啊？專業的也沒有比較好？
經過幾番波折後，這筆退休基金是否就要步上正軌了呢？
過了四分之一世紀，情況也並不樂觀。MarketWatch(Apr. 6, 2016) 的這則報導，提到後續管理者並沒有把基金管好。雖然不再高度投資於不動產( read as: 賭場相關) 事業，但是股債權重跟一般退休基金的歧異，是造成今日從基金請領收益的退休人員可能得接受較少退休金的原因。
Forbes的Elizabeth Bauer，則有較全面的報導。
Forbes(Dec. 3, 2018)Understanding The Central States Pension Plan's Tale of Woe
MarketWatch的作者採用的標題，影射專業基金管理者比黑幫來管還不如，搞到退休金受益者得面對退休金減少。Forbes的作者認為：不同時代，有拿張飛打岳飛之嫌。她指出，這筆基金面臨到今天的困境，並非是接管者沒有把基金管好，主要的近因則是時代的因素。
在資產面上，投資管理者改成專業經理人，可以將過去90%集中在不動產事業的狀況下扭轉成為較為一般的資產配置，如：股債 60/40，或50/50的比率。然而，產業的變遷，讓退休基金的流入狀況也開始改變。
1980年代，美國的卡車運輸業解除管制。更多競爭者加入的狀況下，讓許多公司歇業關門。當年提撥員工退休金進入這個基金的公司，到了2003年，只剩下30%還在營運。
2007年，UPS決定退出這個基金計畫，成立自己的退休基金。理論上參與公司要退出時，應該要額外提撥一筆錢，給予基金能夠支付給曾經在UPS工作的退休人士。陰錯陽差之下，UPS並沒有付這筆錢。
在負債面上，就是需要給付的狀況，也有時代上的改變。
在1960年代，當資金被轉移投資到賭場以及不動產開發相關事業時，退休基金的資產負債比是大於100%的(高達161%)。也就是說，以基金的狀況，"看似"是能夠保障產業退休人員的退休金支出。
會造成這樣的原因，一來是這還是"相對"年輕的退休基金，工會參與者多半都還在工作，提撥進入基金的金流高於給付出去的金額。此外，根據後續的調查，工會對於會員請領退休金，也設置了很多"條件"，盡量不讓退休基金流出。
時至今日，高齡化讓退休人員生存年限更久，法規更加嚴謹不可能讓退休金用各種方式刁難退休者的請領。因此，退休金負債快速增加，超過退休金資產，是很難避免的事。
回到文首，提到荷蘭類似的多雇主退休基金的法規，在資產跟負債不平衡的狀況下，就會自動調整退休金給付的狀態。
Jimmy Hoffa隨著時代消失：從投資的角度哪裡出了問題？
我個人對於影片鋪陳的觀感，認為劇情對於Jimmy Hoffa是較為正面的。的確，他與黑幫一起投資賭場與不動產的事業，在其中也得到相當好處。當他打算重新掌握控制權，同時包括主導基金投資的方向時，讓他引來殺身之禍。
反映在投資決策上，我有兩個較為深切的體悟。
1.) 投資案再好，"人"還是很重要：單就賭場投資來說，Jimmy Hoffa的決定可能沒錯。
一個大幅度解禁的產業，通常會帶來許多投資機會。也因為加入的競爭者較少，產業的獲利通常也會相當可觀。Jimmy Hoffa同時可能認為，跟隨"熟人"一起進入投資這個產業，是降低投資風險的一種保證。
然而，這項獲利是否能夠真的能夠安心入袋，跟共同投資的參與者，有相當的關係。產業的變化，也需要相當的心力去持續管理與了解。一有閃神，投資的獲益可能就瞬間還回去。
在近代財務學的理論上來說，透過市場投資組合，也就是追蹤指數的投資。可以降低人為因素帶來的風險。
2.) 競爭控制權，是投資/商業上最常出現的爭端：
電影呈現Jimmy Hoffa最後引來殺身之禍，是因為他再重新投身工會總裁選舉時，同時堅持基金管理的控制權。這點讓共同參與的黑幫份子感到不安，痛下殺手。
我們再瀏覽商業新聞時，競爭控制權所帶來的爭議，並不罕見。當然，這些案子通常離小市民的投資人生較為遙遠。然而，若試圖從控制權競爭中，找尋投資的獲利機會，通常是困難且帶有較高風險的操作。
最後，來談談每個人都該關心的退休金
以我理解的狀況裡，目前歐盟依些國家開始採行：三個退休金支柱的概念，並持續向公眾表達：退休規劃要及早，並且來源要多。
以荷蘭來說，這三個支柱分別代表：國家提撥的退休金，雇主參與的退休金，如：本篇提到的多雇主產業退休金計畫，以及自我的儲蓄投資配置。再時代改變的當下，每個人需要具備的投資意識，除了資產增長外，也要考量到生活所需開銷的搭配，為自己的退休生活，預先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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