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想像的可能不同的是,我們和黑人一起戰鬥。上校總是說:在散兵坑裡沒有種族隔離。(............) 到了1994年,沒戰爭了,沒種族隔離了,停火呀,和解呀。 (........) 到最後,多數在國內的人,不管是白人黑人,根本沒人知道我們在鄰國跟人戰鬥。我們以為我們在對抗共產主義,結果?到最後,最重要的只是誰得到了甚麼。"
血鑽石:不是意識形態,而是"一般人"的資源分配
11月美國大選選舉結果觀察後。我想到了血鑽石這部電影,重新去看了一遍。故事的背景:世界各地所謂的"主流媒體",正撲天蓋地的報導柯林頓陷入的呂文斯基醜聞案,以及對於美國社會與政治體系的衝擊。但,在中非的獅子山共和國(Sierra Leone),正陷入內戰崩潰的邊緣。所謂的"革命聯合力量"(Revolutionary United Force),正席捲全國。
世界上其他地方一般人:努力工作,希望能夠為家人帶來更好的生活,甚至,正為心愛的人,構築著一顆鑽戒夢。
在非洲,"革命",是很共產左派的字眼,陳述非洲多國內戰,使用這樣口號軍隊的原始訴求:免費教育,免費醫療服務,共享鑽石/原物料利益。事實上,這些軍事力量卻多是綁架使用童兵,俘虜青壯人口進入礦區強制勞動,以及使用鑽石/原物料利益擴張政治權力。
這就是開頭照片截影那段話:最終,問題在於,"誰,得到了甚麼,分到了甚麼?"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想到這部電影的原因:川普的當選,在選後很多人歸因於"分配不到"好處的人的反擊:
一般人的社會觀:種族不是問題,"共同記憶"才是
我父親的故鄉,是一個台灣中南部的小鎮。農民,糖廠員工,是大家共同的記憶。
同時,因為軍事基地所在的緣故,在戰後這小鎮也是一個外來人口居住的地方。所謂的"外省人",甚至美軍,都曾在這個地方現蹤。
既然是父親的老家,回去的時間點就多半是過年。有次回去到傳統市場走走,看到有位老兵在賣臘肉,香腸等產品。會知道他是老兵,一方面是因為口音,另一方面是因為旁邊攤販的對話。
11月美國大選選舉結果觀察後。我想到了血鑽石這部電影,重新去看了一遍。故事的背景:世界各地所謂的"主流媒體",正撲天蓋地的報導柯林頓陷入的呂文斯基醜聞案,以及對於美國社會與政治體系的衝擊。但,在中非的獅子山共和國(Sierra Leone),正陷入內戰崩潰的邊緣。所謂的"革命聯合力量"(Revolutionary United Force),正席捲全國。
世界上其他地方一般人:努力工作,希望能夠為家人帶來更好的生活,甚至,正為心愛的人,構築著一顆鑽戒夢。
在非洲,"革命",是很共產左派的字眼,陳述非洲多國內戰,使用這樣口號軍隊的原始訴求:免費教育,免費醫療服務,共享鑽石/原物料利益。事實上,這些軍事力量卻多是綁架使用童兵,俘虜青壯人口進入礦區強制勞動,以及使用鑽石/原物料利益擴張政治權力。
這就是開頭照片截影那段話:最終,問題在於,"誰,得到了甚麼,分到了甚麼?"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想到這部電影的原因:川普的當選,在選後很多人歸因於"分配不到"好處的人的反擊:
"你們(民主黨)講著自己價值是比較進步的:自由貿易對大家都好,開放移民對大家都好,進步價值對大家都有益的,為什麼我都分不到?"因此,他們選擇反擊。在世界上較為混亂的區域中的反擊,就是動亂與暴力的強制重分配;在民主的社會中能夠反擊的力量,就是選票。
一般人的社會觀:種族不是問題,"共同記憶"才是
我父親的故鄉,是一個台灣中南部的小鎮。農民,糖廠員工,是大家共同的記憶。
同時,因為軍事基地所在的緣故,在戰後這小鎮也是一個外來人口居住的地方。所謂的"外省人",甚至美軍,都曾在這個地方現蹤。
既然是父親的老家,回去的時間點就多半是過年。有次回去到傳統市場走走,看到有位老兵在賣臘肉,香腸等產品。會知道他是老兵,一方面是因為口音,另一方面是因為旁邊攤販的對話。
"欸,老芋仔,吃飽沒?等欸愛來阮厝呷飯?"老兵用彆腳的台語回著:
"多謝唷,免啦,我有帶吃的。今日賣完再走。"多年過去,這一幕的印象,仍很鮮明的記在我腦海中。所謂的"省籍對抗"在這個市場並不存在。所謂的"語言冒犯"在這個市場並不存在。後來跟攤位的阿桑聊了一下:他們說老兵從退伍後就在這個市場了,幾十年來都跟他們在一起,大家也很習慣用這樣的方式跟雙方噓寒問暖。他們就是隔壁攤位的鄰居:老兵的產品算是在市場中特別,沒有人會去跟他競爭,而相互之間多了點"同事"的關懷。
我在母親的老家中,也曾聽過類似的故事:在過去地主跟佃農的社會,地主跟佃農之間仍有"共同記憶"。地主家庭的成員也是要下田,也是要參與耕作;地主家庭的主婦,為勞動者準備點心:甜湯或者是番薯籤粥。大家也都欠錢,甚至地主人家欠得更多,承擔風險:地主得先跟碾米廠(他們用詞是:米稼)借錢,承擔種子,秧苗,肥料以及農藥的大額金錢風險,讓佃農有資源可耕作。
"好額?鋤頭也好拿好拿啦!" (這句要用台語唸才有韻味 :P)回到所謂"老家",我對城鎮依然陌生,就如同她對我也一樣陌生。我在都市長大,我沒有經歷過市場,農地的生活,跟他們沒有共同記憶。對庄腳在地人來說:我才是外人,老兵才是自己人。
一般人的社會觀(2):共同(興趣),才是自己人
如果閱讀我的文章夠久的朋友就知道,在歐洲生活,打棒球不易,但我一直持續這項興趣。也因為棒球,我認識了很多加勒比海區的朋友。他們有黑人,有貌似拉丁裔,有白人。對我們來說:棒球,這項共同的興趣,才是我們相處的重點。
有天一起打球完,黑人朋友跟我說過一句話,我還滿訝異的。
"你很不一樣:對我們來說,比起其他人,你還更像我們。"在考量事情的直覺及生活習慣,我們跟加勒比海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但在對於一件"共同從事活動"上,我們是很相近的。再加上他們在荷蘭社會中,仍然經常覺得是"異鄉人":這也是項雙方共享的感受。
有人會問,荷蘭白人也不少人打棒球呀,怎麼跟你共鳴比較少。的確,也有有共鳴的朋友。但,對歐陸的荷蘭人來說:打棒球是一項興趣,國族情感較少;而對加勒比海人來說,棒球,是他們的驕傲。看待一項"共同興趣"的角度,是不同的。
歐巴馬試圖提著"共同經驗":可惜這策略沒有被凸顯出來
很多人忽略了,即將卸任的歐巴馬/拜登組合,在選戰的某個階段,經常強調"移民"的身分。歐巴馬的外祖父母是蘇格蘭/愛爾蘭族裔,拜登是愛爾蘭人的後裔。他們以當初移民者的心情,柔情勸說選民:美國都不是我們原生的家,過去我們團結在一起,讓她變成一個家。未來,我們也可以包容大家,讓她成為一個更好的家。
我們的第一位黑人總統,談起了他的蘇格蘭/愛爾蘭身世:這一切都跟川普有關。 (Washington Post, July 28, 2016)當時看到這則新聞,我認為他的確是個敏感度很高的政治人物。他清楚被川普拖著跑,戰著自由 v.s. 保守,左派 v.s. 右派的抽象概念,並沒有辦法吸引到關鍵的選民。投票的重點,還是在於喚起多數人的共同回憶。進一步對那群人說:川普說他們代表你們,但是他跟你們最傳統的價值:低調,努力,誠實,不霸凌,與人為善,是南轅北轍的。
可惜的是:多數媒體被川普的爆炸性言論拖著跑,這項強調共同記憶的策略在選戰最後衝刺期整個被淡忘了。
我在網路上看到一則選後的評論,覺得有趣就擷取下來:而這樣的文字,恰巧也凸顯出"自己人","共同記憶"在政治市場中的重要性。
"You liberals still don't get it. That blue firewall that trump won is bc of comments like this. People that work every day and have very little after paying bills are tired of hearing from you snotty nose "college educated" liberals telling us that we are inherently racist sexist bigots or whatever the word of the day is. People are tired of it. Trump didn't just win with the white vote. His numbers were about the same as romneys. He actually got 30% of the Hispanic vote. But the main reason he won is Bc African Americans didn't turn out to vote for Hillary. You thought you could make it up with the Hispanics but you failed to see how many of those white people you call racists left your party."
"欸,你們自由派真的從來沒有搞懂過耶。川普會贏下的"藍色防火牆", 正就是因為你們這種言論呀。人們每天工作,付完帳單後剩下沒多少錢,還要聽你們這些大學生告訴我們甚麼是種族歧視,甚麼是性別歧視,或者是任何專有名詞。我們受夠了好嗎? 川普會贏不僅是白人票,他頂多就跟Romney得到一樣的票而已。 他得到快30%拉丁裔的票。而你們認為你們可以用黑人選票扳回?看看多少被你們叫種族歧視的人,都離開了你們黨了。"川普說他要蓋座高牆,怎麼還能得到這麼多拉丁裔的票?不少拉丁裔早就是合法美國公民,對他們來說,他們已經進了美國,現在要進來的,根本不是他們的"同胞",他們與這些人沒有共同記憶。
真正共同的,是他們都在勞動階層工作,繳類似的稅,類似的帳單過日子的人。
一般人的故事:仍在進行式
在學校裡接受的教育,很容易將我們與"一般人"隔離。學問經常是個抽象的概念,甚至在許多個體的研究上,不同的群體(Cohort)研究,很容易將研究主題貼上標籤。我們會說:在甚麼樣的社群,會有甚麼樣的政策特徵,政策設計要怎麼樣針對特定群體比較有效。
但是,"一般人"的故事,可能不是我們從數字上看到的樣子。
這也是我就算在撰寫抽象的概念跟事務上,偶爾也會穿插這種人生經驗的故事;或者是在臉書專頁上,會分享走入他人社會的一些街頭剪影。
街頭,是真切存在的,而一般人的故事,在主流媒體的頭條外,也是現在進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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