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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February 27, 2012

228事件, 65周年

那些年, 不只是恐怖是白色的, 對於年輕的我們來說, 記憶也是白色的.

1947年發生的事件只是個開頭, 後續1949-1987年的戒嚴時期, 乃至最後1991年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的最終結束, 台灣到底在那些時間點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我們來說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空白(國編本教科書還是多少打點擦邊球的) 事實的真相總是埋藏在不同的文獻裡, 而這些文獻的所有者又相當龐雜, 再加上台灣的政治因素兩黨都企圖取得詮釋的權力.真相的陳述跟顯現, 處於一種先天不足, 後天不良的狀態.



228事件引起我的興趣也大概15個年頭, 每年, 都有新的發現跟認識. 在65週年的今天, 我選擇用另外一個角度來表達這個事件  "到底, 這個日子對我們來說還有什麼意含?"

1.) 65年沒有想像的遙遠:

今年在facebook上面看到一段陳述, 陳述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可能是受害者家屬, 直到某一天發現家族中一些細微的事, 跟很多長輩探詢之後, 才發現自己家族裡面也有這"不能說的秘密"

這是極權統治可怕的地方, 讓被壓迫者害怕, 一來讓加害者可以在持續加害的過程中讓受害者不能反抗, 而受害者也無法將自己的經驗陳述出來, 傳達他們原先捍衛的價值觀與被害的經驗. 然後事件的本身就逐漸被遺忘.

而遺忘事件發生的原因, 遺忘事件發生的過程, 遺忘事件發生的結果, 就會讓

65年沒有想像的遙遠, 228這一天是一個起點, 而回過頭來想, 我們到底對我們祖父母,父母的年代了解多少?

2.) 陳述者的聲音, 一種共同的經驗:

我想要引述 管仁健先生 在自己的書上的自序上寫下這段文字
" 我只是要讓為那些不能說話的人說話而已"

228事件的紀念每年讓歷史有陳述自己的機會, 每一個受害人的背後, 都有他們自己不同的故事. 他們很少有機會得到聽眾的關注, 因為麥克風不在他們手上. 而228每年的紀念, 把麥克風跟鎂光燈的焦點轉移到這個值得更多注意的歷史事件上.

這些不能說話的人, 試圖用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告訴我們太多太多不一樣的價值. 他們在國家機器不用對人民承諾負責的時代喪失的性命, 告訴我們需要尊重我們的權利去監督國家機器. 而他們好不容易獲得的發聲權, 告訴我們得珍惜掌握在我們手上的麥克風.

沉默的65年的聲音, 不應該在終止動員戡亂的20年後就消失. 陳述者的聲音, 也不應該被國家機器的扭曲而變得不可辨認. 而這個發生在65年前的事件, 也不僅僅只是受害者跟加害者的故事, 這是我們共同的歷史經驗. 在這歷史經驗裡我們可以知道那些可能更早實現的公平與價值, 卻延遲這麼多年來到的原因, 作為往下一步走的藍圖與依靠.

3.) 衝突的不是族群, 而是利益; 而爭執的也不是種族, 而是價值判斷.
很多人把這個事件陳述成為族群之間的衝突, 然而, 更多的是利益的衝突, 跟價值判斷的差異.

而與日本殖民政府折衝多年的經驗, 台灣人民認為這樣的利益衝突跟價值判斷可以透過媒體, 議會政治, 以及協調得到解決. 卻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是子彈跟鮮血. 而子彈是不會判斷族群的,在白色恐怖中, 只要任何妨害 "國家利益"的個體都會遭受到無情的對待. 後續時代的故事並非挑選族群的, 而是對於利益跟價值判斷的衝突. 絕對不是可以簡化成所謂的本省人就是無辜的; 而外省人就是加害的.

今天我們對於這樣的利益衝突跟價值判斷的衝突有更多解決事端的方式. 然而, 我們在事件發生的65年後是否仍讓這些方式在台灣社會中成長茁壯. 我們需要健全的媒體體系, 更深入的公民參與, 以及資訊透明的議會監督. 這些, 在228事件65年後的今天, 許多事情還離我們很遙遠.

這是我心中的228事件65週年, 寫給家鄉, 寫給那沒有聲音的人們.


後記:
過去在我們巴薩球迷口中有一句玩笑話 "白色是最骯髒的顏色". 主要是因為皇家馬德里的球衣一直是象徵高尚的白色. 而在我心裡, 這句話還能夠有更深入的詮釋: 當我們企圖用白布掩蓋所有曾經發生的事實的同時, 白色的確是最骯髒的顏色. 因為蓋在白布下的, 是從來無法看見天日的骯髒腥臭, 是我們不願面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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